“每天上午8:30,课堂准时上课,但上课之前,我们会让孩子们有一个感受被爱的过程。” “我们的课本就是《格林童话》这样的故事书,这个孩子的年龄需要学字,但我们不希望通过默写、抄写的方式让他们记下来。” “我们也会根据四季的变化,安排课程。”在春天,带孩子到户外,啥都不干就是耍,秋天来了,带他们去农园尝试种植和收割…… 课本在家上学族在悄然兴起
现代私塾
“我,一妇男,带两个自己的孩子和外甥在家上学:大女儿7岁,不上小学;小儿子两岁半,不上幼儿园;外甥三四岁,不上幼儿园……”
2010年12月,当浙江商人徐雪金在博客上敲下这段文字时,他未曾想到会因此被推至舆论的风口浪尖,自此,进入公众视野的,还有一种被称作“在家上学”的教育模式。
如今,徐雪金一手创立的“在家上学联盟”,注册会员数超过4000人,成为我国在家上学群体最大的交流地。在家上学,风潮悄然兴起,在这个同盟中,重庆成员有63人。
连日来,重庆晨报记者走进这个“在家上学”的特殊群体。
今天,我们为你讲一讲,在我们身边发生的三个“在家上学”的故事。这些家庭,在理想的实践中,有人联手破局,将孩子集合起来教育,以解“在家上学”同伴缺失之困;有人将孩子接回家,母亲主导,一对一量身定做教育;同时,也有人成为“折返者”,最终将孩子送回学校。
昨日,丑丑正在家中玩耍。重庆晨报记者 许恢毅 摄
1年前,通过“全国在家上学联盟”,一群志同道合的重庆父母相识,去年11月,他们中的7个家庭联手,在小区内租房,创建起类似现代“私塾”的课堂,这样做,妈妈们的理由很简单:破解在家上学的孩子普遍面临的伙伴缺失之困,也试图尝试着,搭建一个平台,合众人之力,为7个孩子定制一套适合他们的成长模式。
为维持课堂运作,他们每个家庭每年出资2.5万元。
回家上学
她在幼儿园只待了一学期
多多今年6岁,自3岁半被父母领出幼儿园起,她一直在家上学。自孩子回家的那天起,母亲林月开始不断面对亲友们的质疑,“我希望让女儿慢慢享受长大的过程,但以我的标准,这一点学校做不到。”林月说。
位于南岸区一栋居民区内的林月的家装饰考究,但家里没电视,电视柜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积木,色彩鲜艳。
多多趴在一堆手工玩具中,右手托着脸,思考着3的倍数该如何表达,几秒钟后,一颗一颗的小树被画在了本子上,它们组合在一起的数量,刚好是3的倍数。但很快,多多画累了,这些小树又开始被15、18、21……这样的数字所代替。这是多多为数不多的暑期家庭作业之一,她可选择不做。
“妈妈觉得幼儿园里学不到东西,我不应该在那长大。”多多说,妈妈就是老师,每天跟她在一起,能带着她烤蛋糕、去农场,做很多事情,但幼儿园里不行。
母亲林月36岁,研究生毕业,在做全职太太前,她当了8年的大学英语教师。林月说,孩子在幼儿园待了一学期后,多多正式被接回家。
教育女儿
她辞职回家当妈又当老师
在做出这个决定后,这个家庭的分工开始有了更加明确的变化:丈夫在外打理生意,承担经济支柱;林月辞职回家,负责女儿在家上学的所有工作。
在林月看来,被接回家后的多多,身上也逐渐有了很多异于同龄人的特质,“给她一堆积木,她就能动手玩一天;她的想法很多,别的孩子听故事,但她能自己设置场景,改编故事……”
林月说,女儿的这些改变,令她感到欣慰,符合当初的设想。
7家联手
成立重庆在家上学联盟
林月说,在独自探索的尴尬中,她也开始通过徐雪金创立的“在家上学联盟”网络平台,寻找与志同道合之人,同时,她也感受到了“在家上学”声音的壮大。
半年后,由另一位妈妈牵头,“重庆在家上学联盟”成立,63名家长在这个QQ群中彼此互助,交流关于孩子在家上学的事。
“我们都不希望成为‘孤岛’,孩子长大了,他们需要伙伴。”林月说,去年8月,她和另外几名家长一起建立联系,结成同盟,不仅因为志同道合的教育理念,更因为彼此共同面临的困局:孩子在家上学,脱离大众化的教育模式,也面临同龄伙伴的缺失,“但如果7个孩子在一起学习,我们既可以按照自己设计的方式来教育,也能解决孩子伙伴问题。”
很快,经过多次碰头,7个家庭开始行动起来,最终,在南岸区一个环境幽雅的小区内,他们以并不低的价格租下了两套100多平方米的套房,用作孩子的课堂和游玩场所,合同为长期租约,每年每个家庭出资2.5万元,用于这所特殊课堂的日常运作。
7个家庭,孩子年龄均在5—7岁之间,有的孩子是从幼儿园退学回家;有的是从未曾踏入过幼儿园,多年来一直在家上学。他们带着各自的憧憬,去年11月,这所7个孩子的学堂开始运行了。
未来在哪
7家庭态度一直“顺其自然”
如今,这所课堂运行已9个月,林月说,她们曾做过一个对比,“我们的孩子,如果按照1年级来做对比,他们认识字的数量更多,对外界的感受力、想象力和创造力更强。”
尽管上课时,妈妈们会很严格,但彼此达成了共识,不会以考试、默写和抄写的方式来考核孩子,也不主张批评或表扬某一个孩子,以培养孩子的天性,做出正确的引导。
这个月,学堂的老师逐渐扩大到了7人,妈妈们,有人此前曾是英语教师、有人曾是文艺骨干,各取所长,在这里担负着教学任务,几天前,两名妈妈被送到成都进行培训,用价格不菲的学费,期望带回一套国外教育的模式回来,再根据孩子们情况,量身定做出一套今后的教育思路。
对于未来的路怎么走,7名妈妈给出了一致的答案:“顺其自然,无法规划”。根据孩子的发展,或会考虑把孩子送出国;或最终会再让孩子回到学校,但一切都得根据孩子的成长要求而定。
林月的回答也很肯定:“什么时候多多想回学校了,我们会尊重她的意愿,马上送她回去。”
7个孩子和他们的同伴在上户外课。